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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相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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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那日不愉快的談判後,鄒子涵整整宿醉了三天三夜,連姜影回美國他也沒去機場送。

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陷,而鄒子涵在這方面最大的缺陷,即是不甘心。他不甘於被迫學醫所以與父母產生隔閡,他不甘於傅春煙冷眼輕視所以奮發圖強,他不甘於多年苦學無處發揮所以接近姜影。

現在,他不甘於傅明月說變就變的心,自然要想方設法挽回。

早上陽光射入室內的那一刻,鄒子涵丟棄在地的手機響了,連續頹廢三天,人的精神也頹出惰性,大概將近兩分鐘,他才挪到床沿,胳膊從被子裏探出去,往地上一撈,便把手機牢牢抓在手。

“餵?”

“子涵。”

鄒子涵蓋住眼睛的手一頓,似乎聽出傅春煙的聲音,“傅董事長?”

“是。”

他立即坐起身,認真嚴肅的語氣傳過去,“你現在?"

“我沒事了,魏東橋已經清醒,他撤案。”

“可是警局那邊……”

“他親口承認是自殺。”傅春煙一聲冷哼,“不過,我可不會感激,他現在把我的公司推入另一個危機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

“有幾個小角色在交易中心鬧事,原本使點小錢就能擺平的事,偏偏魏東橋在背後找了更多人參與,這下叫全城的人看到,公司股票跌得更厲害。”

“不能報警嗎?”

“已報過警,但不曉得什麽人在背後搞鬼,對我們有利的證據統統被銷毀,盛青離站在輿論風口浪尖只差一步之遙。”傅春煙沈默幾秒道,“我懷疑魏東橋。”

“那你打電話來……”

“明月是我的女兒,雖然並非親生,但我沒少疼她,若是以前,她一定會站在我這邊。”

“她現在把魏東橋當主心骨,對他比對任何人忠誠,你如果想從她那邊入手,根本沒有可趁之機。”不知為何,鄒子涵說這句話時嘴角竟溢出一絲苦澀。

“現在的傅明月我當然不指望,但人既然可以變,她為什麽不能變回從前。”

“你有辦法?”

“我沒有,但是你有。”

鄒子涵聽不懂她的意思,傅明月繼續給他解釋,“你父母是醫生,即便不是心理醫生,至少也應該認識諸如心理、神經這方面的專家。”

“你認為明月患上心理疾病或者……精神病?”

“鬼神之流的說法我是不信,所以只有這個可以解釋。”

“可……不太像……”

“鄒子涵!”傅春煙截住他後面要說的話,“你是醫生嗎?你不是,所以你的判斷根本沒有意義。當然,如果你對明月的感情已經消失殆盡,那這個忙也不用你幫。”

“等下,”傅春煙欲掛電話,鄒子涵急忙阻止她,猶豫了兩下後才下定決心答應,“好。”

。。。。。。。

明月和小小去菜市場買了一只老母雞回去燉湯,現在她不用處理公司的事務,時間自然寬裕,人一旦閑下來,就會想法子消遣解悶,若在古代,平常女子刺個繡做個女紅倒也淑惠,但到現如今這時代,誰還搞贈荷包送帕子那一套,抓住男人的胃反倒更流行,明月順應潮流,給小小搭手,廚藝也是日益精湛起來。

上得廳堂下得廚房,不僅拴男人的胃,還造福自己,簡直一舉兩得。

中午東橋在公司加班,明月派人給他送飯,下午睡一覺的功夫,他人就回來了。

夕陽日落,落霞滿天。

明月瞇起眼,東橋坐在床邊看她。

“唔,東橋。”明月舒展了下筋骨,全身軟軟地起不來。

“睡得好嗎?”

“好。”有人替她頂起一片天的感覺真好,明月已經很久沒睡得如此安穩。

東橋起身出去,少頃,端進一杯溫水。

明月掀開被子坐在床邊,兩腳蹬地,接過水杯咕嚕嚕豪飲了幾口,東橋替她把空杯放到床頭邊的矮櫃上,隨即雙腿屈膝在地,頭枕在她腿上,兩手環住她的腰,耳朵貼近肚皮。

“好癢。”這樣的姿勢實在奇怪,東橋身上那股強烈的荷爾蒙味直往明月腦門上蹭,四肢酥麻,她想轉移註意力,雙手卻反被扣住,“別動。”

東橋在認真聽她肚子裏的動靜,明月忽覺自己激情來得有些不合時宜,尷尬得老臉一紅,快燒成煎餅。

“怎麽不動?”

“你說別動的。”

“我指的是胎兒。”

明月噗嗤一笑,耐心地給他分析,“我現在才懷孕三個月,人家說胎動怎麽也要四個月,這樣算來至少得再過個把月才能感受到。”

“要這麽久?”

“你以為是女媧造人,捏一捏的功夫呀?”明月倒是頭一次見東橋這種迫不及待的神態,不禁安慰他,“怪胎十月,我們要有耐心。”

“嗯。”東橋保持著枕在明月身上的姿勢,眼睛望向窗外天邊的晚霞以及那半截落日,“相伴到日落也不錯。”

明月聽著略有錯愕,隨即咀嚼出他話裏的意思,便騰出手輕輕抱住東橋的頭,溫柔而又堅定地告訴他,“我會永遠陪著你的,我和孩子會一直在你身邊。”

唯恐誠意不夠,她趕緊再補充一句,“你是我生命中最最最重要的人。”

這麽真誠而直接的告白,對魏東橋來說,實在奢侈,以至於他一時不知如何回應,只能順勢把明月的手握在掌心裏,不停親吻,吻完繼續吻她肚皮。

幸福來得太突然,明月猶似坐在雲上飄,平常冷淡寡情的魏東橋居然會有這麽親密溫暖的動作,對她的刺激達到了雙倍效果,明月一臉癡漢地思量著,看來以後得采取甜言蜜語攻勢了。

“明月,你是怎麽惹到林董事和張董事的?”魏東橋突然問她,明月老半天才反應過來,“哈?你說那兩個老不死。”話一出口,她就後悔了,“老不死”三個字顯得她也跟著掉價,明月趕緊換話問,“中心的事怎麽樣?”

“鬧得全城皆知。”

“怎麽會,那幾個小角色有這本事?”

“我煽風點火。”

明月一頓,難以啟齒,“你……想對付傅春煙?”

“明月,你聽過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嗎?”

“那當然。”

“盛青現在的股票一落千丈,想要挽救,或許可以試一試觸底反彈。”魏東橋解釋道,“借此一事,讓盛青這個名字傳遍全國,等火燒得差不多後,派當中幾個人出來澄清,把一切罪責全引到最初鬧事的那人身上。當然,會有風險,不過做生意本來就是在操控風險,一旦成功,化危為安,甚至免費廣告,幾千萬幾個億都不一定能達到的效果。”

這心計,這膽識,這策略,傅明月簡直驚嘆得說不出話來,她腦回路怎麽拐都拐不出這種深度。

“東橋,就是給你當盛青總經理,也算屈才了,都沒其他公司來挖你嗎?”

“我以前的角鬥場從來不是商場大路。”

“我知道,你想覆仇。”

魏東橋抱緊明月的身體,“也許你不信,我從來沒真正恨過傅春煙,但覆仇又是我必須要走的路。”

“我信,我當然信。”明月把頭輕輕伏在東橋背上,“只要是我老公說的,我都信。”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震,明月笑道,“你不是想弄清楚我怎麽得罪林董事和張董事的嗎?”她嘴巴附在東橋耳邊,悄悄地說了些那兩個基佬的私密之事。

魏東橋聽完,立馬直起身子,表情說不出有多大變化,但眼神中的驚訝怎麽也掩蓋不住,“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而且把細節描述得這麽清楚。

“咳,”明月把頭扭向另一邊,不敢與他對視,“我也是道聽途說的。”心知他不信,明月身子一斜,往他懷裏蹭,“東橋,你知道我有秘密的,但是我現在還沒準備好完全對你坦白,等孩子生完我就一五一十全盤托出,總之你要相信,我絕對不會害你的。”

“好。”她信誓旦旦地保證,東橋聽得心軟,伸手回抱住她,“你說過的舉案齊眉、你說過的相濡以沫、你說過的……永遠陪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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